艾吉佰的冬
趙悅言
這是我第一次和爸爸參加野生動植物保護、研究的活動，在新冠疫情期間，能夠這樣跨旗縣出來走進奈曼旗的艾吉佰怪柳林自然保護區(qū)真是不易。前些年因為當?shù)卮迕竦乃阶詠y砍亂伐，很多珍貴、稀有的怪柳樹慘遭毀滅性砍伐，生態(tài)環(huán)境也受到嚴重打擊，沙化面積越來越大。爸爸十幾年前在讀大學畢業(yè)創(chuàng)作期間用十幾個交卷拍攝了幾百張怪柳的珍貴照片，在民族大學農(nóng)學院老師的引薦下，爸爸把這些珍貴的照片無償?shù)木璜I給了奈曼旗的林草局。因此，這一次我們有機會來到奈曼旗的固日班花蘇木。 放眼望去稀疏分散的怪柳散落在白茫茫的雪原之上，沿途的道路上積了好多雪，汽車走在上面發(fā)出了"咯吱咯吱 ”的響聲，輪胎時不時還會發(fā)生側(cè)滑，心驚膽顫持續(xù)到自然保護區(qū)的工作站。幾間紅磚房走出幾位飽經(jīng)風霜，滿臉黝黑的中年大叔，操著蹩腳的漢語向我們一行人問候?？吹轿疫@個垂髫女娃甚是驚奇，一位叔叔一邊親切對我說：“賽罕哈巴罕，賽白努！”（蒙語：美麗的女孩，你好）一邊撫摸我的臉龐，粗壯的大手都是老繭和皸裂，撫摸得的很疼?？粗引b牙咧嘴的表情，胡其圖叔叔有點不好意思了，兩只手來回不停地搓，還連忙向我致歉，我有點害怕，緊忙躲在爸爸身后。大家一陣爽朗的笑聲過后，只留下一臉茫然的我…… 下午，我們跟著護林員去看周邊最密集的一片怪柳林時，爸爸帶了畫夾和炭筆。我選了一棵我最喜歡的怪柳樹，右手扶著畫夾，左手持炭筆在白紙上勾勒起來。我把一棵相對峻拔的怪柳畫出了奇石的特點出來“瘦、皺、透、漏、丑”旁邊的爸爸和華爺爺（畢業(yè)于中央美院壁畫系，動植物保護專家）一直在笑，華爺爺一邊偷笑，一邊問我：“小姑娘，用右手畫會不會好一些？”我抬頭眨眨眼，瞅了瞅爸爸，又轉(zhuǎn)過來對著花爺爺羞澀地說：“華爺爺，我左右手都行，但右手沒有左手畫的好?！卑职謱嵲诒锊蛔×?，捧腹大笑；華爺爺也笑的合不攏嘴。在爸爸的指導和修改下，一張看似不錯的怪柳速寫完成了。 不知不覺中，天色暗了，保護區(qū)工作站的胡其圖叔叔今天用吊爐給我們烤了羊排、煮了奶茶還有烏日莫，一大盤東北蘸醬菜成了點睛之筆。屋內(nèi)的燈光和烤羊排的香味引來幾只狍子在四周溜達，我拉著爸爸帶我出去看狍子，皎潔的滿月照在白雪上，映射出周邊怪柳的樹影如同一幅美麗的畫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