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fù)回……”鏡子里的人嘴唇上下翕動,卻無力發(fā)聲,而鏡子外的人在片刻之后,又站到了舞臺上。
隨著古箏的琴弦一動,一切恍惚又到了鏡子里,平靜的表情在激情的誦讀聲中開始變得夸張,宛如京劇臉譜一般,喜怒哀樂在那張臉上浮現(xiàn)。
剎那,現(xiàn)實(shí)與虛無相擁,兩個同樣的聲音響起,音浪相撞,扭成了一條回憶橫穿入我的心里。
我從夜中驚醒,片刻緩息之后,又一次沉入了夢鄉(xiāng)。
似乎,有人在我耳邊說話?
“賈濤,兒子說自己想去學(xué)主持人?!薄爱?dāng)然可以,兒子有這種想法,也是他長大了。他從小就那么靦腆,應(yīng)該讓他去學(xué)學(xué)了?!?br/> 聲音在夢境中扭曲,兩個原本模糊的聲音與身影融合,夢境的漩渦又一次將它們吞噬。
一片彩色退去,一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聲音響起:“大……大家好,我……我叫……”突然,聲音戛然而止,只有一片虛無和一片嘈雜。
又是漫長的等待……我似乎不再想驅(qū)逐它走了,而是十分希望它的到來。
嘈雜聲漸漸小了,就在我以為它一去不復(fù)返時,一個粗暴的聲音從夢境中沖出:“你會不會演講?。〔粫驼堧x開舞臺,別讓其他人等著!”
隱約間,我似乎聽見了一陣很小聲的抽泣,彩色的漩渦中涌出了一條很細(xì)的小溪,小溪的水流斷斷續(xù)續(xù),在不久后就干了。取而代之的是那雜亂無章、稀奇古怪夢境的混沌。
我從夢中醒來,比起上一次的驚恐,這一次反而從容下來。飄舞的思緒在腦中飛騰而過,我似乎在思緒當(dāng)中看見了那個夢。它瑟瑟發(fā)抖,在思緒當(dāng)中發(fā)著微弱的、暗灰色的光芒。
我看了看天花板,床下的老貓貝克發(fā)出了呼嚕嚕的聲音。在它的陪伴下,我又一次沉入了夢鄉(xiāng)之中。
比起前兩次過度的彩色,這次夢境的暗灰色光芒顯得更加成熟一些。
我靜靜地看著這個灰白色的龐然大物,它也在用它那神秘的眼睛看著我。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這個神秘夜晚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話:“這次,你又要給我看些什么?”
灰白色的夢境抽搐了一下,它向我緩緩“走”來。
我閉上了雙眼,感受著夢境將我陷入它的空間。
光。
白光。
上百道白光。
上百道白光在我頭頂亮起,隨著燈光的亮起,數(shù)百張臉也在暗處閃現(xiàn)出他們的輪廓。
燈光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舞臺,那是我曾經(jīng)在過的地方,我也曾經(jīng)擁有過那里,隨著歲月流逝,我長大了,那個舞臺也老了。
燈光的中心點(diǎn),是一個男孩,一個身著西裝的男孩。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熟悉的聲音響起,我的心顫抖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夢境,迷你般的夢境在我身邊。
它扯住我的衣角,將我從座位上拉起,大劇場在瞬間扭曲了,煙消云散。但是,我卻看清了那男孩的臉,淚水從眼眶瞬間流出。
回憶的畫面占據(jù)了我的理智,一幕幕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xiàn)。從一切的源頭開始,從不敢開口到奪下“桃李杯”二等獎,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改變自己。
夢境漸漸關(guān)閉,它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在我淚水模糊的視角里化為一個彩色的云霧,灰飛煙滅。
溫?zé)岣袕奈业氖旨鈧鱽?,我從夢中醒來,貝克已?jīng)醒了,正在舔我的手尖。
風(fēng)帶來了涼意,那涼意從我的臉上拂過,我知道,我的臉上還有最后一條淡淡的淚痕。
(指導(dǎo)教師:于海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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