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這個問題是誤解了“多讀多寫”。不能說“多讀”了自然能“多寫”,更不能說“多讀”了自然“會寫”。一個人既要“多讀”,也要“多寫”,“多寫”的過程中“多讀”,“多讀”的過程中“多寫”,“多讀”和“多寫”在交互中相互促進。把“會寫”的寶壓在“多讀”這一根繩上,這根繩會承受不起。多讀,并不一定能多寫,更不一定能會寫,因為閱讀跟寫作相比,寫作來得辛苦,閱讀來得輕松。很多人都愛閱讀,至少,看手機新聞也是一種閱讀,但是很多人難以寫作,張小龍設計的微信朋友圈只要用戶拍拍照就可以了,文字可寫可不寫,拍照和寫作相比,后者要難多了。閱讀和寫作,就像看電影和演電影??措娪笆禽p松的,拍電影卻是辛苦的。99.99%以上的看了很多電影的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拍電影。哪怕是自媒體時代,也不會去拍十分鐘的小電影.看十分鐘的微電影是享受,拍十分鐘的微電影卻是折騰。
(2)大家誤讀了“閱讀是寫作的基礎”。有了基礎是不是就一定能成?未必?;A只是提供了“成”的可能性。閱讀是寫好作文的必要條件,而不是充要條件。作文觀念不正確,看再多的書也不一定會寫。比如,經典的作品都在“說真話”,都在說自己想說的話,然而很多孩子寫作文以為是說大人要的話、老師要的話、考試要的話,孩子有了這個錯誤的觀念,那么他的閱讀就很難跟他的作文對接起來,閱讀是一回事,寫作是一回事。作家寫虛構小說也寫得淚流滿面,路遙寫《平凡的世界》,寫到田曉霞死了,哭得無法繼續(xù)寫下去。馬爾克斯在寫作《百年孤獨》,曾因書中布恩迪亞上校的死亡,在妻子身邊啜泣不止?;磉_寫《穆斯林的葬禮》,她說,“我的稿紙常常被眼淚打濕,有時甚至不得不停下來痛哭一場”。蔡駿寫《謀殺似水年華》,女主人公田小麥和少年時代的愛人秋收共同搭乘摩天輪俯瞰整座城市,蔡駿突然忍不住哭了。蔡駿說,民工的兒子怎能與警察的女兒談戀愛?所以,我被迫也是必須讓他們從摩天輪下來,從此分別,十年都沒有再見過面?!适率翘摌嫷模墒莾仍诘那楦泻退枷胧钦鎸嵉?,現在有很多孩子寫作文,根本不說真話實話心里話,也不敢寫真話實話心里話,也正因此,很長一段時間里,小學生作文都是“五子登科”,現在“五子登科”的作文少了,“五子登科”的陰魂卻還在兒童作文里盤旋。這個問題不解決,讀再多的書也不會寫作文,至多是培養(yǎng)能得高分的作文槍手,他們不可能享受寫作的快樂,他們享受的只是寫了一個作業(yè)得了一個高分。
(3)閱讀的時候要有一顆“作文心”。心里從不想去拍電影,那么看再多電影也只是消遣和娛樂,為茶余飯后的談資增加些許的資本。孩子多看書了,作文就迎刃而解了,那就根本不需要有作文課了,也不需要“作文教學”這個詞了。一個老師能夠喚醒、激勵、鼓舞,學生覺得寫好作文多么重要,寫好作文多么光榮,寫好作文多么幸?!@顆“作文心”活了,帶著一顆“作文心”去閱讀,這個時候的閱讀就跟以往的不一樣,就像一個一心想要當演員的人,帶著一顆“演員心”看電影,他看的東西就不一樣了?!岸嘧x”的前面有一個“愿寫”的心,讀的東西很快能在寫的實踐中得到有意無意的使用。也許你會問,孩子愿意寫作文,此問不是多此一舉了嗎?這也恰恰證明了我的觀點,作文興趣是寫好作文的第一生產力,而不是閱讀。
(4)孩子想寫好作文,也愿意寫,書也愿意看,是不是能寫好作文了?大多數能了,也有小部分寫不好。大部分孩子在“寫好作文”的愿望下看書,他的“看”會在不知不覺中發(fā)生“質”的變化,他不只關注故事寫了什么,還會關注故事怎么寫出來的。故事寫了什么,這樣的閱讀幾乎是天生的,生而就有的;故事是怎么寫出來的,這樣的閱讀卻不是人人有的。一些孩子在“作文心”的指引下,會闖進“怎么寫”的閱讀世界,也有一些孩子沒有專門的訓練,他一直在“寫了什么”的閱讀世界中,而不能捅破那一層窗戶紙,進入全新的“怎么寫”的閱讀世界。這樣的孩子,他們學過的課文看過的書,要給他們再上一課,指出作者的寫作奧秘。每次點出一兩個地方即可,時間久了,孩子的閱讀發(fā)生變化了,作文也發(fā)生變化了。
(5)以上四條都做到了,孩子還是不會寫,那就是讀得不夠多,寫得不夠多,那就鼓勵、激勵孩子寫更多,讀更多。
(6)以上五條都做到了,孩子還是寫不好。那就算了。寫作是語言的藝術,藝術這個東西總有人適合,也總有人不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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